羞涩的微笑、惊慌失措的闪躲、窥视的好奇、温暖平静的沉默……一个属于尼泊尔的色彩。
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,所有的汗水都已启程,忽然忘记那是怎麽样的一个开始……去追寻,如云影掠过,极浅极淡,逐渐隐没在日落后的群岚。
逆行在人流,穿梭于街道,想要将自己藏匿,想要跟城市融合。忘却文化、习俗、语言、肤色的差异,捕捉稍纵即逝的感慨。羞涩的微笑、温暖平静的沉默、呢喃的耳语,一幕幕有着陌生的熟悉,仿佛我也曾在这里生活;惊慌失措的闪躲、窥视的好奇、眼神的交汇,又提醒我是他乡的过客。
加都街头巷尾,不平静的白天人头攒动,汽笛声、摩托车嘟嘟声、嘈杂的讲话声、商铺的喇叭声混杂在一起,热闹非凡。飞驰而过的各种交通工具卷起的尘土四散飞扬,行人无需躲闪,早已习以为常,继续做着手头的工作。我往往会掩鼻遮口、眯起眼睛、屏住呼吸快步穿过那团扬起的尘土,而后大口的呼吸没有土星味道的潮湿空气。
加都的泰米尔区,旅店商铺遍布,也成为背包客喜欢聚居的区域,当地人的集市也坐落在泰米尔区的大街小巷,如果赶上节日庆祝,更加人潮涌动。清晨短暂的宁静很快被小商贩的陆续出现而打破,街道、广场随即变成露天市集,连那些庙宇中的佛塔、台阶也被占据。蔬菜、瓜果、干货、香料……各种商品应有尽有。酸奶、冰淇淋……这些尼泊尔人喜欢的店铺前不一会就会排起了长队,本来人头攒动的街道这时变得更加拥挤不堪。
都说泰米尔区容易迷失自我,是因为这里的街道相似度极高,并且没有显著的地标建筑。走在两边被店铺填满、狭长又拥挤的街道,迷失了方向、走上一段冤枉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。在路的尽头又会多出若干条小路,不断地交叉、连接,密集如同蜘蛛网,搞得人晕头转向,即使先进的手机地图也会因为信息不够准确,找不到你要去的地方。
阳光灼人的午后,街道的行人少了很多,集市也大半散去,留下的商贩也无所事事的在阴凉处打盹,即便本地人也喜欢在这样的环境下躲清闲。我沿路左转右转不知不觉走入一处宁静、清凉的寺庙广场。白色佛塔四周围绕的建筑大多不高,四到六层的参差不齐,阴凉处老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闲聊,孩子嬉笑打闹也不令人心烦,在这个社区内还有一家价格便宜的冰淇淋店,我躲在这里一边吃着冷饮一边消磨了炎热的午后时光。
漫步巴德岗的陶马迪广场,远离了泰米尔区的喧嚣,街道也没有那么拥挤,只是少了灾难前的光鲜。烈日下我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,每次旅行,都因为晒黑变土著而成为朋友调侃的对象。这里相比几十公里处高原山地的清凉,却多了些许亚热带地区的潮湿闷热。
渐进晌午,有些饥肠辘辘的我,在广场一处平台休息,嚼着背包里仅有的半盒品客(Pringles)薯片(海拔三千米的 lukala 空运下来的零食),呆呆的凝视着广场中熙熙攘攘的人群,突然一道黑影出现在我身旁,只见一个瘦弱的小女孩,手中拿着破旧的编织袋,眼巴巴的看着我手中的零食,弱弱发出“can you give me”或是尼泊尔语(根本没听清,但已经心领神会了),我掏出了几片完整的放到她脏兮兮的小手中,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开了。对我而言,最重要的是能拥有一个人静静发呆的时间,如此而已。不料没过一会小女孩拉来了一帮拾荒小朋友,可我手中的薯片根本不够分(剩下的都是碎渣渣了),整盒都给了他们双手一摊,表示什么都没有了,看着那些失落的小眼神真心有些不忍……
这里是多灾多难而又贫穷的国度,去年的严重地震,境内大部分佛塔损毁严重,多数废墟还停留在灾难后的样子,修缮工作也进展缓慢。地震带给这个国家最大的创伤是亲人的逝去,那一天几万人的死伤,未成年孩童成了孤儿、老人老无所依,失去家园无依无靠的只能流浪街头,捡废品、乞讨度日,有时候他们会为游客丢剩下的面包大打出手,会放下尊严,卑躬屈膝的围着你讨要食物,更多的是钱财。这时明明知道可能会被无辜的神情欺骗,也不要放弃做出一个善举的机会。那些躺在父母怀中享受天真童年的画面,那些家人围坐一起庆祝节日的画面,也许只能存在记忆里,在夜深人静的美梦中浮现。一个人的夜,很美,点点忧伤。微笑着收藏那一份孤独,心里守候着那一份永恒之约。
玩耍是孩子的本性,没有高低贫富区分,他们不磨灭天性,也不必像个大人。孩子总能寻觅到一些小物件,作为属于自己的童年玩具,无论成人眼里那些东西是什么,只要开心足矣。
这里是一个喜欢节日的国度,全国各种节日每年多达300多个。很少有国家像尼泊尔一样,为了过节花费如此多的心血。人们每年几乎用三分之一的时间来从事节日活动。任何时候,只要你到尼泊尔,都会看到花样繁多的节日庆典,如举办庙会、跳舞、游行等等,游客可以更进一步了解当地的社会风俗和文化艺术。这个慵懒的民族以无比的热情、丰富多彩的方式来庆祝他们的节日,似乎是为了消解平日里无所事事带来的无趣吧。尼泊尔的节日大都与宗教、农时有关。政府规定放假的节日有近50个,而宗教节日则由占星家依据月历来定。
一个喜欢节日的国度,自然也是欢乐的民族了,这一点可以在拍摄的照片中体现。无论大人还是小孩,如果注意到你在拍摄他们,会用无比灿烂微笑装满你的照片。当你去回忆,翻开那发黄的扉页,一读再读。我们的生活,更像是一场华丽的冒险。会遇见哪些人,发生什麼事,没有预知。 有的人与我同行一段便再无音讯,而有些人,却用剩下的时间去回忆。